每天都是熊猫眼

那以后慢慢补上

『青瓜』一念一生

二鼻子视角 全篇口水话

慎点! 点开就莫要吐槽 谢谢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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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第一次见保庆哥是在我姐失踪后。

那天我鼓足勇气骑马闯地质队,小红果拦马,我一慌,连忙拉了缰绳,正当我不知该咋办时,我听到我姐喊我:“二鼻子!你给我下来!”我回头一望,没错,我姐正从远处朝我跑来。欣喜之余,我注意到我姐身旁的人――他的穿着和屯里人不大一样,甚至跟地质队这些大城市里来的人穿的也不怎么相像,待他一走近,我正想细细打量一下他,我姐便一顿爆栗:“长能耐了你!敢闯地质队!快给人家道歉!”我的头被我姐打得生疼――我姐打人很疼这一点,保庆哥后来也深有体会――又见她平安无事,于是连忙给杨队长赔不是。


在回家的途中,我姐给我讲了她在北京的事,我也知道了这个跟我们有些不同的人,就是我姐的救命恩人。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,除了千辛万苦把我和我姐拉扯大的奶奶之外,姐姐就是我最亲近的人,所以保庆哥是我姐的救命恩人,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当即想也没想,扑通一声跪下,想给他道谢。保庆哥不大喜欢我跪,一把把我拉起来,拍拍手,很潇洒地说:“咱不兴这个啊。”

然后,他还给了我几个泡泡糖,就他嘴里嚼的那个。看他吹了泡泡,我也心痒痒地想学,可我学东西向来都是姐教我,什么骑马,射箭,抓野猪,她样样都会,可吹泡泡这件事,她似乎不在行,保庆哥说教她,她只又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,没有理睬保庆哥。

我以为吹泡泡的事就这么算了,但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能在我姐的兜里看到很多很多泡泡糖,是永远也吃不完的那么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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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识保庆哥之后,我和我姐的生活在慢慢地发生变化。

我姐从小爱打猎,奶奶不许,要送她去镇上做纺织工,我虽然不希望姐去镇上,但屯里的规矩破不了,女人,不能打猎。

“什么破规矩,你明明技术一流,那就是最好的猎手!”保庆哥对屯里的规矩深恶痛绝,他的唾沫星子喷到我姐的脸上,我姐难得没翻白眼,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后来,姐姐真的没有去镇上,她依旧骑马射箭抓野猪,不仅如此,她还不逼我学打猎了,也不刻意替我作弊参加最佳猎手大赛了,我问过她为什么,她收好弓箭,说:“张保庆说得对,我只活这一次,凭什么认命。”这句话我不是很懂,但是看到姐姐眼睛里坚定的光芒,又加上保庆哥说的话从来都对,我于是记下了:只活这一次,凭什么认命。


很久之后的后来,保庆哥约我喝酒,讲起这段往事,我说:“如果不是遇到你,我姐可能现在已经在镇上当了好长时间的纺织工了。”保庆哥干下一杯酒,摇了摇头,说:“你姐才不会呢,你姐那倔脾气,那小小纺织厂承受得住?”说完,又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她就是只鹰,迟早都得搏击天空。”

我给自己倒满酒,又一口干下去,觉得保庆哥不愧是保庆哥,说得真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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察觉到我姐和保庆哥之间不太对劲是在第一次下天坑时。

为了不让保庆哥来回冒两次险,我姐决定自己过岩浆洞。在经过一处即将喷涌的岩浆时,我听到保庆哥紧张地喊我姐的名字,然后他飞快的跑过来,用书包堵住岩浆口,我姐想去帮他,可保庆哥一个劲儿地朝我姐吼:“快走!快过去!”等我们安全到达另一边时,岩浆喷了,保庆哥被甩了过来,我姐甩开我的手,第一个冲了上去。

回想起来,奶奶去世后我姐在灵堂晕倒,保庆哥也是第一个冲进来的。他们两个,都是“一骑绝尘”――保庆哥教我的新词,这会儿用上了。


保庆哥醒之前我姐一直在旁边守着,小红果过去安慰了她好多次,她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保庆哥,似乎盯着盯着,保庆哥就能醒过来了。

不过保庆哥确实醒了,可一醒就把我姐骂的狗血淋头――认识他以来,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生气地吼我姐,看得出来,他是真的生气。我原本以为我姐也会像以前一样反驳他,可我姐没有,她只是小声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,就走开了。

那一刻,我觉得保庆哥才是我姐,我姐才是保庆哥。

要搁平常,谁要敢骂我姐,我定牵了我家二傻子去打得他找不着北,可那天我却没有想打保庆哥的冲动,因为他刚刚虽然在骂我姐,其实更是在担心我姐。我虽然笨,但听得出来。

我姐坐到一旁去了,保庆哥还靠着树气没消,可他却一直在往我姐的方向瞟,为了不让自己瞟得太明显,他瞟一阵儿又收回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眼睛抽了风,那个样子,真的像极了我家二傻子。


他们吵架吵得莫名其妙,和好得也莫名其妙,唉,我不太懂他们,那时也没去深想,只是保庆哥和我姐带我们走出迷宫的一般的树林后,我姐的脸看着比平常红得多,虽然感到有些奇怪,但我也没多问。

毕竟,自从遇上保庆哥,我姐的反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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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常跟在我姐身边,我姐又常常和保庆哥在一块儿,所以我们三个人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。但是,有的时候他们常常忽略我的存在,只在意对方。

岩浆那回搁下不说了,去日升公司那回也是,明明我才是我姐如假包换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弟,可在我姐拖住坏蛋的腿声嘶力竭喊地却是:“张保庆!快走!”我当时是有些懵的,可看我姐挨打,我更气,比我更气的当然是保庆哥,我姐让他跑,他还想上去爆锤那个死命踢我姐的坏蛋,要不是老斗拉住他,我真觉得他会让那家伙尝尝濒死的味道。


还有就是奶奶去世,我哭了一场,姐却没哭,只跪着,也不说话。别人都说我姐冷静坚强,只有保庆哥把眉头皱成一坨:“我倒希望她能好好哭一场。”在灵堂的时候姐硬撑着不吃饭,晕了,保庆哥也跟她犟:“你不吃我也不吃,看谁熬的过谁。”保庆哥的这招也是妙,姐果然肯吃饭了,也慢慢地不会死劝也不去休息了。

我当时觉得,保庆哥不愧是保庆哥,真有办法。

后来因为陆老师的事,保庆哥情绪很不好,但他和我姐一样,也没哭,我姐问他,他也说没事。没事就好,我当时想。可我姐的眉头却和之前保庆哥的一样,皱成了一坨,我姐说:“他只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脆弱。”我问姐你怎么知道,她没回我,我便不再问了。


好奇怪啊,他们明明是两个人,却好像共用一颗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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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保庆哥向我姐要奶奶留下的铃铛,姐给了他,然后保庆哥就失踪了。

姐知道他一个人去马殿臣大宅了,于是她想也没想就也去了,姐很着急,跟保庆哥知道姐失踪一样着急――他们两个真的越来越像了。


当亚瑟那帮人想要找金脉,以我姐做人质,我急眼了,想冲上去,又看了看保庆哥,他并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――拳头捏紧了,但就是不能冲动,他在忍耐,我知道。

保庆哥去探路,那儿到处都是机关,暗箭什么的随时都可能射出来让人当场殒命。我很担心保庆哥,眼见着一支暗箭要射过来了,我姐就挣脱压制着她的人,冲了过去。

“张保庆,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在前面了。”保庆哥听了我姐的话,神情很复杂,我看不懂,只知道从那会儿起,他的目光便一直在我姐身上,一点儿也不移开。

奶奶临终前说对我姐放心不下,说我姐嫁不出,但现在,她留给我姐的嫁妆已经攥在保庆哥手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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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我姐要不要去送保庆哥,她回绝得很快,我不理解却也没劝她。当我一个人去送保庆哥时,保庆哥抱着自己的包,像大鹅一样地伸头望外面,我看了都觉得心凉。可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的,我姐和保庆哥的故事,还没完呢。


事实证明我是对的,很快很快,保庆哥和我姐就回家了,不过我姐一身男人打扮,保庆哥脸上也挂了点彩,我憋住一肚子“为什么”,先把饭菜做了,在饭桌上,我姐和保庆哥也没咋说话,我借着给二傻子弄饭的由头溜了出来。我躲在门口,悄悄观察他们俩。

没一会儿,姐也出来了,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个药罐子,那是她打猎受伤后常用的那些药。我看她把药罐子递给保庆哥,保庆哥却不接,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,又做出很痛的表情,我姐没办法,只好坐下给保庆哥上药。我移开视线,对二傻子说:“不仅保庆哥像你,我姐也像你。”


过了会儿我回到饭桌,保庆哥对我说:“那什么,明天我回北京,你姐跟我一起。”我惊了,当即摔碗:“啥?!”“我跟张保庆回北京有点事,你先在家里守着。”“对对对,完事了之后我们再叫你,你不一直想见蓬莱春的大厨吗?到时候带你去见!”

我瞟了一眼我姐,她点了点头。行吧,我还能说什么。


我收碗筷的时候,我姐去收行李,保庆哥也跟去了。我心里还是好奇,觉得我姐答应跟保庆哥去北京肯定有很重要甚至很危险的事――我姐还是我姐,她不想让我冒险。

于是我又趴在我姐门前偷听,可惜我没有我姐的顺风耳,只隐隐约约听到“伤口”“简川”“神鹰图”之类的。又过了一阵儿里面没动静了,我正打算走,保庆哥开口了,他那句话我倒听得清清楚楚:


菜瓜,我说过,我一定要保护好你。管他什么诅咒,我们一起面对,好不好?


我姐好久都没吭声儿,不过最终我还是听到她说:“好。”


我回厨房刷碗的时候一边刷一边想:我保庆哥这姐夫没得跑了,“万一”两个字可以去掉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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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我知道了,神鹰图所指不止一个地方,我姐和保庆哥手腕上的伤口是地耳的诅咒,为了解除诅咒,我姐和保庆哥去了大沙漠,去寻找精绝古城。(注)差点丢掉性命的时候是常有的,但两个人一起面对,鬼神都不可怕。我呢?不要问,他们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哪里还有我的位置,但我没所谓,谁让我就这么一个姐姐,一个姐夫呢。


再后来回了北京,日子安定下来,我姐和姐夫过上了平常夫妻的日子――早晨姐去买菜,回来做好早餐和姐夫吃过之后再一块儿去地质队上班,晚上挤在一起看会儿电视唠会儿嗑,又睡下。一天天都这么过去了。逢年过节,我就往姐姐姐夫家跑,和苏阿姨一下做顿大餐,一家人乐乐呵呵地,日子平淡却很美好。


有一回我和姐夫到天台上喝酒,我就问他:“姐夫,你是啥时候对我姐动心思的?”姐夫笑了笑,说:“也没具体什么时候,只是觉得你姐这脾气真太犟了,一个人容易碰到头,所以啊,我学学雷锋,做做好事,保护保护她吧,要不然,她头都得撞破!”


“我一定要保护好你。”


我回想起十年前姐夫对姐姐说的话,点点头,原来如此。


“张保庆!你前几天不是说头痛吗?怎么又在吹风?下来!”是我姐,他正站在天台楼梯门那儿,手里拿着姐夫的外套。姐夫听我姐喊他,立马用手抱住头,夸张地叫唤:“哟哟,还真是痛。来啦来啦,我老婆最好了,嘿嘿。”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,接过外套穿上,我姐翻了个大白眼,姐夫早就对姐姐的白眼习以为常了,搂住我姐就往楼下走。嘴里还说着:“风大风大,可别把你也吹头痛了。”


天台又只剩我一个人了。


“奶奶,我现在过得很好,姐姐更是。您别担心。”我对着那颗最亮的星星、对着奶奶说。我相信她听得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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⛄️





(注:借用的《鬼吹灯之精绝古城》里的情节。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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